Monday, October 15, 2012

从鲁迅到莫言——中国人的诺贝尔奖之路/彼岸风



    中华人民共和国籍作家莫言终于获得诺贝尔奖了,这消息就象北京申办奥运成功,张艺谋获得奥斯卡一样很令某些中国人狂喜。这三件事情放到一起,非常贴切。但是要不是同跟诺贝尔奖有点瓜葛,怎么也不会想到莫言先生能跟鲁迅先生相提并论。
    
     写作是语言的运用,按照语言划分作家类别而非国籍更为贴切。说汉语的中国人遍布天下,只谈论中国籍作家,是太狭隘了。如果说汉语写作的作家,莫言是第二位获奖的。但是早在他们之前,1927年,就有瑞典人来到中国,希望提名鲁迅先生参选诺奖,却被鲁迅先生拒绝了,他表示感谢,说:为我,为中国。但我很抱歉,我不愿意如此。诺贝尔赏金,梁启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这钱,还欠努力。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很多,他们得不到。你看我译的那本《小约翰》,我哪里做得出来,然而这作者就没有得到。或者我所便的,是我是中国人,靠着“中国”两个字罢。” 
    
    他又说: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奖赏金的人,瑞典最好不要理我们,谁也不给。倘因为黄色脸皮的人,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中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以与别 国大作家比肩了,结果将很坏。我眼前所见的依然黑暗,有些疲倦,有些颓唐......还是照旧的没有名誉而穷之为好罢。”
    
    一年后,胡适先生也拒绝了诺贝尔奖提名,他说:“如果他们希望我因希冀奖金而翻译我的著作,我可没有那厚脸皮。我是不配称文学家的。”鲁迅先生和胡适先生,是多么有气魄的大师人物啊。他们对诺贝奖的从容态度和对民族真正的爱和责任,让人动容。
    
    多年以后,胡适先生晚年生活的台湾已经实现了现代民主政治,胡适先生可以泉下无忧了;大陆的情形人民的精神比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有谁好意思去得诺贝尔呢?有,还真有特别厚脸皮的人。
    
     就我所知,为了获得诺贝尔奖,莫言先生多年以前就开始运作了。那是在2009年初,莫言先生来到纽约哥大做演讲,当时,去现场听演讲的我得知莫言先生正在运作诺贝尔奖。莫言先生当然是中国大陆最有名的作家之一,但是距离诺贝尔奖,应该还有很大的距离。可是3年后,却成了现实。
    
     被评委提及为“勇敢的”作品的《蛙》的写作和出版时间正是莫言先生运作诺奖之际。与莫言作品之前对现实的完全而刻意地回避态度相反,并且《蛙》的写作风格也明显地借鉴了《百年孤独》,这似乎说明《蛙》就是为了诺贝尔奖而来。《蛙》 对计划生育的批评 ,是否为了迎合诺贝尔奖应该对现实有点批判性而做?当然也是此项国策开始松动的时候,当很多人已经提出了批评的时候,才"勇敢地"批判了政府政策。所以这部作品也算值得阅读。作为国家干部,也许莫言先生得到了当局的首肯..为政策的改变施放某种信号?有人质疑是这部小说加入了日本人的启示和法国作家萨特的榜样等国际的元素,就是向诺贝尔奖献媚。我国的诺贝尔奖之路,从凛然地大气地拒绝到献媚为得奖而运作,为迎合得奖而写作,在走一条退步的路。
    
     莫言先生写作以福克纳为导师,以马尔克斯和萨特为榜样。福克纳把他的诺贝尔奖金全捐出来设立了福克纳小说奖(莫言先生要在北京买房子)。福克纳接受诺贝尔奖时的演讲词十分经典:“(一个作家)必须使自己明白世间最可鄙的事情莫过于恐惧。他必须使自己永远忘却恐惧,在他的工作室里除了心底古老的真理之 外,任何东西都没有容身之地。没有这古老的普遍真理,任何小说都只能昙花一观,不会成功;这些真理就是爱、荣誉、怜悯、自尊、同情与牺牲等感惰。”胆小的圆滑的莫言先生正缺乏这些感情。马尔克斯因《百年孤独》批判政府而流亡海外;萨特为了自己创作的独立和自由,拒绝接受诺贝尔奖。 莫言先生这个学生与他那些伟大的老师们比起来,无论是写作技巧还是思想意识上都还差得远。
    
     莫言先生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歌德和贝多芬在路上并肩行走。突然,对面来了国王的仪仗队。贝多芬昂首挺胸,从仪仗队面前挺身而过。歌德退到路边,摘下 帽子,在仪仗队面前恭敬肃立。年轻的时候,我也认为贝多芬了不起,歌德太不像话了。随着年龄增长,我慢慢意识到,在某种意义上,像贝多芬那样做也许并不困 难,但像歌德那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尊重世俗,对着国王的仪仗恭恭敬敬地行礼反而需要巨大的勇气”。 莫言先生把自己比做歌德,对权贵低头,忍辱负重地谦卑地从事写作。他觉得这比贝多芬对抗权贵需要更大地勇气。这为什么需要更大的勇气呢?莫言先生什么都得到了,金钱,高官、房子、奖项…在中国大陆,做贝多芬才更需要勇气呢。再说,德国大公国王的权力从来就没有东方威权的权力这么大。大公是很尊敬歌德的。所以,歌德并没有大陆作家那么卑躬屈膝。歌德担任公职是为了促进国家的政治改革,绝不是躲在书斋里面两耳不问窗外事。莫言怎么如何能够和伟大的歌德相比较呢?
    
     美国《时代杂志》2010年刊登的莫言专访里,莫言先生否认审查制度会对文学创作带来负面影响。他说审查制度下,作家学会了怎样写得更含蓄、更委婉,对他来说,这才符合美学原则。他认为那些正面描写现代社会问题的作品大都不值一顾。"人们震惊,好一个圆滑、世故、狡黠、犬儒的投机者。这谬论让很多人气得无话可说,只能骂娘。有人说他这是很典型的斯德格尔摩症患者。其实,他是威权统治机器上的一颗有力的螺丝钉,用他的作品为之服务使之运转。
    
     莫言先生获奖,使其作品热卖,将可能引发一阵子读莫言书热呢;其不说话的人生哲学也将传扬出去,使本来就大哀无声明哲保身不敢发生的中国人更加沉默胆怯下去,距离自由更远。所以,对中华民族而言,莫言先生获奖比不获奖还有害。鲁迅胡适先生若地下有知,也会非常难过和气愤。中国人需要读书,但是应多读大师的作品,比如鲁迅先生和胡适先生的,以及和我们面对的社会情形类似的前苏联作家的作品,比如诺奖得主帕斯捷尔纳克的小说《日瓦戈医生》和索尔仁尼琴的作品。
    
     莫言先生到底为什么能得到这个奖呢?除了莫先生积极地争取以外,可能如鲁迅先生所说,因为是中国,充满东方神秘气息,所以给了个奖。或者因为曾经给过让中国政府难堪的和平奖和文学奖,所以再给个文学奖来平衡。
    
     诺贝奖委员会不是个完美无缺的机构,我们不能迷信它。由于各种原因,它发奖也会犯很大的糊涂。比如很多科学奖项都是稀里糊涂发给莫名其妙的人;比如甘地被多次提名和平奖,却从来没有获得过,以至1989年的和平奖颁发给达赖喇嘛,有一定程度是为了弥补当年没有颁发给甘地的错误。它也曾经发奖给德国的物理学家,而此人后来成了纳粹党员。
    
     当部分西方精英可能偏离了自由和人道精神的时候,我们自己却不能失望和气馁。我们要永远坚信,我们中国的进步和复兴之法仍然是学习西方,走上自由、民主和人道之路。
    
    来自 彼岸风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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